近日，《金融时报》刊文总结了各方学者对俄罗斯经济走势的评估和预测，并提出2024年下半年的美国总统大选将成为观察俄罗斯经济的重要节点。我们编译了该文，以飨读者。本文观点仅供参考，不代表欧亚新观察工作室立场。

(资料图片)

格里高利·波将金是18世纪的俄罗斯政治家，叶卡捷琳娜大帝的情人。他的名字永远和 "波将金村 "这个词联系在一起。"波将金村 "的意思是指为了看起来比实际情况更好而建设的虚假村庄。许多杰出的经济学家，包括俄罗斯人和西方人，都认为俄政府对其战时经济的官方描述实际上是一个大的波将金村。

谎言和统计数据

例如，现在流亡西方的前俄罗斯能源部副部长、经济学家弗拉基米尔·米洛夫在为Insider撰写的的一篇文章中，提到了一套 "波将金指标"，这是掩盖俄罗斯经济真相的大师级作品。这些指标包括国内生产总值、失业率、通货膨胀、国内投资和卢布汇率。

如果我们只取其中的一个指标——失业率——我们会发现米洛夫肯定有道理。如下图，基于FT调查报告、俄罗斯政府数据和咨询网络FinExpertiza的估计，俄罗斯的隐性失业率达到了历史新高，远远高于不到4%的官方失业率。

（俄罗斯的潜在失业率再创新高）

因此，俄罗斯的官方统计数据——也就是那些没有被保密的数据——的误导性有多大？在这一点上，人们的意见不太一致。

在辩论的一端，耶鲁大学的杰弗里·索南菲尔德和史蒂芬·田写道：

自俄乌冲突爆发以来，我们的数据显示，克里姆林宫发布的经济数据已变得越来越挑剔，有选择地剔除不利的指标，只发布那些更有利的指标……

俄罗斯正在输掉军事战、外交战和经济战。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预测

杰弗里·索南菲尔德和史蒂芬·田指责IMF将其对俄罗斯相对温和的经济预测部分建立在官方数据上，他们说这些数据有时是 "纯粹的发明"。正如我们在下图中看到的，IMF上个月预测，俄罗斯的经济在去年下降2.1%之后，今年将增长0.7%，2024年将增长1.3%——远远没有达到可能导致俄罗斯停止战争的危险水平。

其他专家虽然强调在评估俄罗斯数据时需要极其谨慎，但认为经济继续显示出某种弹性。伦敦大学国王学院从事战争问题研究的荣誉教授、劳伦斯·弗里德曼在评论中写道：尽管经济还没有从悬崖边上掉下来，也不太可能掉下来，但前景仍然是短期困难和长期衰退。

齐尔扎诺夫斯基在波兰国际事务研究所网站发表的一份报告则认为：“即使被资产冻结所削弱，俄罗斯仍然是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之一，当局仍然有能力通过使用金融储备和对经济的行政干预来对抗制裁。”

这并不意味着制裁是无效的制裁是分批实施的，而且往往规定了过渡期，所以其中长期影响才刚刚展开。

经济的军事化

谢尔盖·古里耶夫是一位出生在俄罗斯出生的经济学家，现任巴黎政治学院教务长。他主要关注零售额这一政府仍在公布的一个统计数字，截至2022年年底，按可比价格计算，这一指标比2021年同期低近10%。

因此，战争似乎在相当程度上挤压了俄罗斯家庭。这也可以从俄罗斯汽车销售的数据中推断出来，今年前四个月的汽车销售比去年1-4月下降了近40%。

但古里耶夫提出的更重要的观点是，战时的GDP数字，即使没有被亲政府的统计人员操纵，也很难成为衡量经济健康状况的可靠指标。

在导弹、枪支、军靴和头盔上的额外支出，以及在国家安全机构、警察和检察官办公室上的额外支出，提高了名义上的GDP增长率。但是，正如路透社对俄罗斯2023年预算的分析所表明的那样，它留给医疗、教育、基础设施和民用工业等非军事部门的资金较少。

英国财政研究所研究员理查德·迪斯尼认为，俄罗斯经济的军事化——加上西方的制裁——"几乎肯定会导致大量的低效率，从而降低单位水平投入的产出量（也即"生产力"）"。

能源收入滑坡

从苏联时代到今天，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和财政支出一直与石油和天然气出口密切相关——在这方面，西方的制裁正在产生一些影响。与2022年同期相比，2023年第一季度的能源收入下降了约50%，因为西方对俄罗斯的石油限价导致俄罗斯石油的交易价格低于全球基准。

这使另一位受人尊敬的俄罗斯经济学家Kirill Rogov得出了结论：“随着收入的减少，经济将面临与一场标准的经济危机相同的一系列问题——长期预算赤字、货币贬值、投资饥渴和需求萎缩。”

长期困难

除了制裁和战时经济的扭曲，俄乌冲突以来的大规模移民也对经济有着负面影响。艾琳娜·瑞巴科娃在她为布鲁塞尔智库撰写的文章指出，去年的移民人数飙升至2008年后的最高纪录——涉及人数多达130万。

根据马沙·波拉克的统计，许多离开的俄罗斯人在科技领域工作——大约10万人，占该国科技劳动力总数的10%。

这不仅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而且提醒人们注意俄罗斯的长期人口问题，比如相对较低的预期寿命，特别是男性的预期寿命。

（俄罗斯的人均预期寿命）

这一切是否意味着普京将无法维持其战争努力？在短期内——我的意思是，从现在到明年年中——我认为并非如此。假设到2024年5月还没有停火或解决方案，我认为俄罗斯仍有能力继续战斗。

然而，时间来到进入2024年下半年时，最大的问题很可能不是俄罗斯的经济表现，而是美国的总统选举。任何导致美国和盟国缩减对乌克兰的军事和财政支持的结果都会改变战争的性质——使俄罗斯的经济受到打击，但也为普京提供了一个机会，使其能够在很大程度上按照自己的意愿结束这场游戏。

原文题目：Putin’s Potemkin economy

原文出处：https://www.ft.com/content/426f18a1-8457-4bed-b2d2-8a5f87b89eb3

编译：辛烨